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倩夜出,他解开绳子想夺门而出,然而,门被反锁,他转向唯一的逃离地方,窗户。
他推开窗,一阵微风吹来,自然的气息提醒着他,跳下去,跳下去就能逃离这个地方,活下去。
求生欲太强,他没有多想,抱着头跳了下去。好在房子周围是草丛,他没摔成重伤,只是手臂脱臼,一阵眩晕,他在草丛中迷糊晕了很久。
“小弟弟,别逃哟,逃到哪我还会想办法把你揪出来,你是我的,我要将你养大,跟我一起逍遥快活。”
魏沛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陈少壬惊醒,原来是噩梦。
天正破晓,黑暗正在消逝。
他听见开门的声音,是魏沛倩回家了,据他这两天的观察,魏沛倩到家不会去查看他是否逃跑,直到她睡醒才到阁楼去。
陈少壬没有立即逃跑,他躺草丛里一直到天亮,确定魏沛倩已经睡着,他终于一步一步远离那个房子,而他每踏出一步,便陷入泥坑一寸,心里的恨开始一点点积累。
他逃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个陌生的女孩,她见到他脸上露出了笑,饶是笑得好看,他心底的厌恶更浓。
他带着一身伤回家,身上一股尿骚味,蔡懿兰盘问他事情经过,陈少壬不肯说,蔡懿兰硬要逼问,他才说出一些不太难以启齿的事。
从那天后,陈少壬变了,变得阴暗,不再软弱,上学只和温丰一起,不交朋友,不让女生碰他,有个女生特别喜欢他,碰了他一下被他推了一把,受了伤。
旁人看他无异样,而陈少炎知道,他的弟弟疏远了他,甚至有恨意,陈少炎怀疑他有心理问题,严重到需要接受治疗。
陈少炎好声劝说,陈少壬听不进他说的任何一句话,他们在马路上起了争执,陈少壬初次产生轻生的念头,一场事故后,他终于答应陈少炎去看医生。
他的第一个心理医生是个女人,陈少壬装作很淡定与她交谈,不管医生问什么,他回答,并非如实。几次交流后,医生诊断只是青少年叛逆心理。
从那后,陈少壬没再想轻生,他会自虐,喜欢让自己疼的感觉,疼痛让他清晰感受到内心的恨,他需要发泄,于是他爱上打架,不拉帮结派,他带着温丰,专找欺负弱小自称老大的人干架。
刚高考完,他和几个朋友一同去纹身,纹了半个背,从纹身店出来,一身清爽的几个男孩兴奋约好去酒吧。
陈少壬没有骗苏菏,他是喝酒的时候认识的单斌。
那时单斌从事心理工作长达八年,从陈少壬谈吐中看出他的不正常,单斌给他留了名片,希望陈少壬需要帮助的时候,可以找他。
半年后,陈少壬主动上门找单斌,单斌给他治的第一个病是ED,由于精神心理性造成他无法正常勃起。
陈少壬提到自己童年时被魏沛倩猥亵,他没有说她怎么摸他,怎么亲他,没说魏沛倩自慰给他看。他无法靠近女人,对女人有厌恶感。
单斌对他采用药物和精神心理放松调节,一治治了半年才有起色。
治疗过程中,单斌发现陈少壬有抑郁症的趋势,还是个心里有恨的人,单斌拒收别的患者,一心一意给陈少壬治病。
给一个放不下过去的人治病太累了,单斌终于厌乏了这份工作,把陈少壬的病治得差不多了,单斌辞了职,转去玩拍摄。
从十二岁到二十六岁,陈少壬为了女人重回檀桐,站回曾经那座桥上。
檀桐的风和那年夏天一样大,在耳边呼啸而过。
“少壬,烟抽多了。”
陈少炎关心地提了句,他们在桥上相遇,陈少壬的烟没停过,一支抽完又燃起一支。
“哥。”
陈少壬很久没这样叫他,他们再怎么生疏,可终究是血缘关系的亲人。
陈少炎笑得温柔,转头看他,“嗯,哥在。”
“苏菏是我的女人。”他说的坚定,又霸道。
“噢。”陈少炎有点惊讶,又笑了说:“你忘了?那年我说带个小妹妹陪你玩,那个人就是苏菏,当时你没见着,没想到你们的缘分那么深。”
闻言,陈少壬恍惚,一阵头痛紧跟着一段回忆涌出来。
“哥哥,我走不动了。”
陈少炎和几个同学一同前往檀桐游山玩水,计划在河边抓鱼,烧烤。他的车遇到了故障,抛锚在马路上被拖车带走,他们要步行进镇。
走了千米远,停在桥上,陈少壬累得走不动了。
“要不要哥哥背你?哥哥在这边认识一个小妹妹,可漂亮了,一会带她一起去河边,你们可以一起玩。”
陈少壬不要背,甚至害羞有点期待见到哥哥说的漂亮的妹妹。
“哥哥,我在这休息等你。”
陈少炎环顾四周,没觉得危险,正好一会他同学开车过来会停这,他摸了摸陈少壬的脑袋,“好,那你别乱跑,哥哥马上回来。”
原来,不是陈少炎把他丢在桥头,而是陈少壬带着恨擅自更改了记忆。